老月睡

感觉好像大家都走了,就剩下我在原地,我是一个没用的笨小孩。

白鞋

白鞋

无cp向,耀中心。

这里的先生,指的是王耀。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正文
       记得先生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那双漂亮的白布鞋每天大清早就会出现在老北京的城南胡同口,踏着青石板,啪嗒啪嗒地响。漂亮的白裙子,就会荡起白色的浪花。那女孩子,像轻盈的海燕。
       她是有梨花一样的芬芳,梨花一样的明丽,在阳光中摇曳,活泼又开朗。(1)
       她每天清晨都会在胡同口卖报纸,哼唱着没人知晓的歌谣,操着一口浓浓的京腔。知道她约摸19来岁,是附近杂志社的文编,经济条件不好,所以每天早上还没开始工作时出来卖报。

       先生曾经注意过她几次。

       先生在她那里买过几张早报,但是,先生的报纸都是年订的,每刊都会一张不落的送到。我曾经问过先生,先生想了想,然后笑着对我说:

“从她手上来的沾了人情味,比较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大概没有意会到这句话什么意思,但是先生已经摇摇头不再说专心看报了。久而久之,我也不再过问。
       直到有一天,我看见那小姑娘在胡同口给上了些年纪的大爷念报,回想起先生当初的话,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先生生病了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先生病得很重,甚至不能下床。每天咳嗽,有的时候咳出血来。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先生。但是,外头,吵得狠。不分昼夜,不分黑白,记得火有像血一样的红光,记得人声鼎沸,都是粗鲁和不知所谓的晦语。记得街角的啜泣声,透过褐红色的木门,随着风,从墙边的缝隙里涌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记得有人高喊,
“打倒反/党集团,抵制资/本/主/义。”
记得有人细语,
“这个国家,乱了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有人来“看”先生了,他们像强盗一样,进来撕了先生的字画,砸了先生的花瓶,朱红的太师椅。我想去拦着,先生从床上半爬起来,摆摆手,

“咳……咳咳…月啊,随他们去吧,没用的。”

“人肯定…咳…是要走些歪路的……咳咳。”

       是啊,无论谁都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先生的声音,像风吹过枯朽的老树,苦涩得我把泪给薰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终于,先生好些了,陆陆续续的,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。我扶先生出去,看门外明媚的阳光,照亮了这个胡同,照亮了整个北/京。背后的门上,有被撕的看不清的纸。

“最近,怎么没听见她在那卖报了?”先生问起来了,我知道的,先生这几天总是往胡同口看。

“先生……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“她……我,先生……”他看了我一眼,突然,琥珀色的眼光黯淡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先生猜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那个女孩子家里搜到了“禁书”,被抓去批斗了。漂亮的白裙子变成了红裙子,漂亮的白布鞋,跑掉了一只。黑色的秀发少了一节又一节,扎不回辫子。腰板也再站不起来,落下了病,几年没人见过了。

      那梨花的芬芳,消散在历史的尘埃里,各色的鞋跑过去了,各式的脚走过去了,消失殆尽了。

      先生看了一下午的报了,他揉了揉眼睛,到院子里站了好一会。

“月啊。”
“先生?”
“去把1964到1966多余的报纸都卖掉吧,卖到旧货场去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,先生。”

      我还记得,那天晚上,先生的枕巾湿透了。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后记

“后来呢?祖母!后来呢?”

       小孙女摇着我的手,死活要我讲后来怎么样了。我是摇摇头,“祖母不记得了,去找你妈妈玩去吧。”小丫头撇撇嘴,噔噔得跑出去找她妈妈了。
我只是拄着拐杖,一摇一晃地坐在门口晒太阳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轻盈得像海燕一样的声音,带着梨花的芬芳。

      “2018年8月21日,今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我站了起来,使劲揉了揉眼,看见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子正在给不远处树荫下的老头子读报纸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年轻的身影,站在不远处,看了一会,然后,走开了。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作者的话
不知道为什么,就想写这篇文章,因为我这几天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女孩,穿着白裙子,踩着白鞋子。裙摆像浪花,笑声像海燕。在树荫下,笑得像梨花。
之前也是费神费力写了一篇舞,今天尝试了不同的画风,将这篇白鞋奉献给大家,希望大家喜欢。又熬夜肝文了,感觉头发不保。睡觉了,再见。
(1)仿写雨巷,文笔不佳,还望见谅。